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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州有个仙人洞
■陈勇志
余深爱大自然的秀丽,喜出游,每每流连于名山大川壮阔的景色里,忘己而魂飞,得其乐而悠然。半生历名山奇洞曾住仙人者,细点不下十个。仙人驻足的名山洞府自然风光旖旎,那是肯定的。然当世曰仙人洞者,若以名气格局论,我以为当推庐山仙人洞为首。伟人的“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那首七绝,足以助它凌绝顶,雄居仙人洞之首,无洞可与其争锋。
癸卯年的夏,又逢厄尔尼诺现象再次“调戏”地球,气候热成烘炉,火正旺。本想小隐隐于乡的我也躲不过炎热对人类的公平,实在抵不过山里清凉自然气候的诱惑,遂拿上本唐诗,随市作协采访团上云开山脉采风,顺道消夏来了。
粤西云开山脉北部有个地方叫深镇,那里有一处绿野仙景,山峰绵绵,老林密密,泉水涌涌。地势海拔千余米,清清湍流如倾,溪窄折而弯,瀑布散而多,高抛低泄,碧水莹莹。最喜溪边绿如茵,蝶舞鸟鸣勾精魂,尤是勾人的是从前这座山,山上有个洞,传说洞里住着老神仙吕洞宾。
于是,在这个酷热的夏天里,夹在一群青春阳光的文友中,我来了,来到了高凉城北七十里外的仙人洞。初入景区,天气清凉的感觉令我连声喊“爽”。正午时分,景区十五公里外气温39度,入得山来,仅26度。人间事真是无比较则无伤害,我亲爱的朋友,酷暑盛夏里有这么个让人凉得“爽歪歪”的好去处,你安能静若处子,不心动?
踏翠上山,尽是青绿,百年老树,枝藤互缠,盘根错节分不清你我他。半山竹林依山势而层叠,长枝细叶则随风而摇曳,泛起绿浪如波,碧波连连绵绵,立高处小亭观之,怎会不心旷神怡?更有那珍稀植物禾雀花,连片连片成阴。资料介绍说,禾雀花怒放时酷似群群禾花雀嬉戏枝头,欢乐纠缠打闹,互不服气地粘成一串串悬挂藤蔓上,互相勾连下垂,如万鸟栖枝,形神兼备,令人叫绝。惜为春景,夏藏深闺。看来都是天热惹的祸,我恨自己此行无缘一观而仰天扼腕!
此山不甚高,最高海拔1380米,我还是有信心征服它的。于是鼓起勇气,挺起腰板,沿着林荫下的溪边栈道,以一副我不服老我怕谁的气势,尾随这群活力四射文友,缓缓溯溪向上。好在溪水清冽,高抛低缓,千回百转,令我总是顾于观景而忘疲。
山峦窄溪兜兜转,清波湍急晶莹莹。越浅石,叮叮咚咚似琴韵,弦音妙,游客不忍高声语,唯恐惊扰操琴人。再攀登,瀑布如练泻深潭,水花溅射如泼珠。那边厢,声响如擂鼓,游人交谈需伏耳。涟漪处,水清无鱼绿如许,蓝天白云倒影现。临瀑布,曰天河、曰晌水、曰腾龙。白练凌空欺顽石,岩披青苔历千年。真是一步一景观,一转一惊奇。如此美水靓山俊景,让仙人不动凡心?有点难!
沿盘旋栈道上得半山林荫处,抬头猛见溪边平坡有组铜铸像,仙人端坐相对弈,旁立一凡人。趋前细看,原来是我的根子老乡潘茂名在观两仙人下棋。潘茂名是西晋时期人士,青年时立志学医济世,遍访名山大寺。他曾邂逅道士下棋,拜其为师学炼丹和养生之法。后又上茅山向道士张玄宾学医。因宅心仁厚,被仙人传授医术。他回高州后,遇瘟疫,带领道人炼丹制药,救万民于水火,最终成仙。为纪念茂名善行,从此神州大地有了个茂名县,即当今茂名市的前身矣。
再攀登,仙人洞现眼前。洞内,立仙像三尊,泉水静静流淌。也许是吕洞宾的恩赐吧,山上清泉长年不息。众泉汇聚,集流成溪,涌涌抵山下,润泽人间!
下山了。夜幕下的景区正是热闹沸腾的时分。
广场上,民族歌舞正翩翩,演员游客手牵手,围着火堆转圈圈,那是年轻人的乐事。我生性好静,遂远离人群,独自漫步向溪边。觅一青石发呆,遥望头顶那把镰刀弯,竭力想象着古人望月的意境,静享今月照我之柔情。
山野的晚风是凉的,可爱的是风中还夹有果香,沁人肺脾。七月将过,弦月似弓。心一动,文思涌,随风吟出一首打油来,既如此,用它来为仙人洞采风作个结吧,也是应景的:入住仙人谷,置身仙人洞。山风拂夏夜,月影朦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