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前的杨桃树


■絮儿
  小时候,在漆黑的夜里,偶见星星坠落,落到树梢便没了影子。天亮了,我跑去找树上的那颗星,发现的不仅仅是一颗,是满树的星星啊!这些星星黄灿灿的,水灵灵的,不,还有绿油油的,可爱极了。
  “星星”就挂在门前的两棵杨桃树上。这是爸爸在外做生意时带回来的树苗,被奶奶种在门口的河堤上。每年4到7月份,树上一簇簇地开满淡紫色的小花,慢慢地有了小杨桃,果期一直延续到10月。这树上的杨桃个子大,果汁饱满,非常清甜。一般杨桃是五瓣的,也有一部分是六瓣的,一瓣瓣地切开,再蘸上辣椒盐,一个人可以连续吃上好几只,越吃越上瘾。邻家的孩子常会看得垂涎三尺。这时候奶奶便给孩子们每人分上几个解馋。
  夏天炎热,孩子们喜欢在杨桃树下乘凉。在树下2米直径内的地面是雪亮的,没有一颗小石头,也没有一棵小杂草。孩子们嬉戏打闹,玩“石头剪刀布”,玩纸牌,斗波珠。奶奶空闲时,也会到树底下,脱掉双拖鞋作坐垫,摇着一把大葵扇,给我们讲故事。三岁的宝弟,在奶奶的扇子摇晃里酣然入睡,小嘴巴微微张开,口水似乎就要流下来了。大家笑着说:“宝弟肯定做梦吃杨桃了。”说着笑着,大家又不由自主地张望着树上的杨桃,然后相互一笑,争着抢着摘熟果子。
  甜甜的杨桃果便是这甜甜的童年。或许与杨桃的缘份深厚,结婚后夫家的门前也有一棵高大的杨桃树。可这是一棵酸杨桃。只要你走近大树,便能闻到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口水在嘴巴里翻腾,没吃杨桃都觉得牙齿发软了。平时,大家做菜时,要蒸鱼或焗鸭时,便会想起这一树杨桃,做一道酸辣鱼或杨桃鸭。它的味酸,什么虫子、蚂蚁就不会去光顾了。一直到熟透,都不会有腐烂、虫咬。
  我偶尔会摘一大盆回来,洗干净,然后加糖和小米辣去腌制一晚上,再把它晒干,当小零食,特开胃。朋友们说挺好吃的,叫我晒多点。我便开了个“加工厂”,把杨桃摘了,切成了大桶大桶的小星星,腌制后晒干,分朋友一人一袋。那时候,树上的“星星”都在阳台上了,成了一幅壮观的景象。“星星”无意间成了生活的点缀,也给生活添上了一种别样的味道。
  现在肩上挑的担子越来越重,日子过得越来越繁忙,我仅能偶尔站在杨桃树下,看着花开或果落下来,回味一下走过的日子。然而,驻在心里的“星星”,不管白天黑夜,都还会突然间闯进来。不,是一直在,我惦记着它,它会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