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莓


■ 刘广荣
  那天,我到一个小县城游玩,看见有农妇在卖野草莓——23元钱一斤。虽然价格不菲,但是这种野草莓很受人们的青睐。
  望着红艳艳的野草莓,我的思绪回到了孩提时代。
  野草莓,在我们农村的山路、河两岸等地方随处可见。又细又长的茎,毛茸茸的,每条茎上生长着三几片叶子,颜色绿中带红,形状似巴掌,叶脉清晰有序,叶子边缘呈锯齿状,两面丛生绒毛,藤长满细刺。野草莓一般在春夏之交开花,花挂在茎顶端,白生生的,十分美观。仲夏时节,野草莓开始成熟;透过绿叶,只见星星点点,或淡红,或鲜红,或深红。小果子粒粒饱满,晶莹剔透,氤氲着芳香。我和伙伴们嘻嘻哈哈地一大捧一大捧采摘着,大饱口福。轻轻一咬,汁水便在嘴唇留下了一道道红印……
  那时的我们,由于生活都很艰苦,没有水果吃,所以特别盼望野草莓早些成熟。当野草莓还青涩的时候,就我和伙伴们便不停地往山上、河岸跑,不知跑了多少遍,野草莓才泛红。未熟透的野草莓不好吃,我和伙伴们只是解解馋而已。
  采摘野草莓是赏心乐事。先往山中搜寻,荆棘里来藤刺里去。野草疯长,藤刺一片,直逼手脚。太阳热辣辣的,野草莓在几天之间变红了。蓝天白云,鸟儿啁啾。画眉鸟一会儿在这边,一会儿又飞到那边。我和伙伴们在画眉鸟的叫声中走向野草莓,猴急猴急地采摘,随摘随吃。嚼咬时野草莓“嘭”“嘭”碎裂声,别有一番风味。有时,看到又红又大的野草莓,大家一哄而上,往往被藤刺得皮开肉绽,火辣辣地痛。采摘时如果用力过大,野草莓就会掉落在地上,因为野草莓一碰即破,夹杂着泥土,就不能吃了,怪可惜的。摘的次数多了,我们知道将左手伸到下面手掌向上微弯以便接住野草莓,用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摘,一颗野草莓就到手了。
  我们都很兴奋,要多摘一些回去,留着慢慢吃。这时,大家就会脱下上衣,在摘野草莓的时候小心翼翼,因为它太娇嫩,摘下来以后,还得在上面放一层荷叶,轻轻地贴着野草莓。不能晃动,要小心呵护,否则不等回到家,一个个野草莓就会被挤烂没法吃了。当盛满上衣时,野草莓摘得差不多了,我们便打道回府。野草莓鲜吃最好,一进家门,我就找来大碗盛些水,把野草莓洗一下。然后大口大口地吃着,那个甜啊,沁人心脾,真过瘾!
  在河岸摘野草莓更有趣。我和伙伴们把牛赶到河里坐在牛背上,由于河两岸野草莓特别多,只要把手一伸,就能摘到野草莓了。放牛时,摘野草莓最轻松,我们从上游至下游可以放开肚皮吃。吃饱后,还可以把野草莓串成一串玩……
  光阴荏苒,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现在家乡的山上和河岸果树成荫,野草莓几乎消失了,但我仍惦记着那个有野草莓的童年时代。哦,红艳艳的野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