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岳兴老人在自家门口

人力双轮车也叫板车（资料图）

这些就是岩渣

当时人们就是从这里拉煤的

　　上世纪六十年代至八十年代中期，在茂名市新坡镇大塘村和樟古村委会大园村，有一群靠拉双轮车谋生的人，他们靠劳动创造了自身的价值，他们用双肩撑起了家庭的重担，用双手编织了五彩斑斓的世界，他们是城市的建设者，他们也是城市发展的见证者。
　　人力双轮车也叫板车，是一种运输工具，一般选用质地坚硬的木料制成车身，车身下面加一根圆钢加工的车轴，轴的两端装着带钢丝辐条的车轮。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茂名地区开始大量使用双轮车搬运货物。大到货栈商店厂矿工地，小到粮站菜市场煤球店，哪行哪业都离不开双轮车的搬运。而新坡镇大塘村的这群拉车人，他们拉的是煤与岩渣。他们的双轮车是自家的，车把较粗，车的两边和后面用闸板加高，方便装更多的货物。
　　互助互爱温暖人心
　　近日，记者采访了曾靠拉双轮车谋生的87岁老人谭岳兴，他一直独身，身体健康，面色红润，家中养了两条狗作伴，现在还可以自己骑单车到露天矿市场买菜。据他说，一辆双轮车一次能装千把斤货物，最多时可以运1吨多的货物。拉货时拉车人双手紧握车把，肩套攀绳，躬身埋头前行，坡太陡货物太重时，一起结伴拉车的会帮忙推一把。遇着下坡时，拉车人需要把身体吊在车把上平衡着，才不会意外翻车。拉车人就这样日复一日奔波忙碌着。
　　“我们拉车人一般每天的早上5点左右就起床了，赶到装煤点排队装煤，常常天还没亮呢。每天拉一车煤到公馆或高山桥附近的码头，下午回到家的时间是15至16点，稍事休息又去生产队劳动或耕种自留地、开荒地。那时年轻，有的是力气。”谭岳兴老人说。
　　“我们所拉运的岩渣均为大塘村东面开采的油页岩，油页岩燃烧后即为民间称谓的岩渣。我们把岩渣拉到公馆给市水泥厂制作水泥用，后来恩平的水泥厂还用汽车来大塘运这些岩渣去作为水泥的生产原料呢。辛苦劳动一天的工钱是1.5元至2.3元之间，这在当时工资算得上高的。”谭岳兴老人回忆着那段既艰辛又快乐的日子，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们一般几个人结伴一起拉车。路上并不都是坦途，也有最难的路段，有几段路是有坡度的路，如果独自一个人拉车是很费力的，往往需要几个人轮流帮忙又推又拉才能上去，所以我们都是互相帮忙。由于白天劳动强度大，晚上相对来说睡得较早一些，往往一觉睡到天快亮。”村民们常议论：现代的年轻人多少有过失眠，但从来没听过这批拉车人说过晚上睡不着觉的，他们一辈子辛勤劳作、不间断地运动，为身体健康奠定了基础……
　　坚韧不拔的精神激励后代
　　记者还采访了曾为拉车人谭国良的小儿子谭先生。谭先生说他的父亲逝于2019年，享年101岁。谭国良年轻时虽然个子瘦小，但身体硬朗，精力旺盛。他生活在大塘村，靠种田和拉双轮车谋生。他坚韧不拔、艰苦奋斗的精神赢得村民的尊重。谭先生回忆说，“父亲在艰苦的环境中，不仅把我们七个子女抚养成人，还给我们留下了诚实做人、踏实做事的教诲以及积极坚韧的‘板车’精神。”
　　谭先生说，“自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起，父亲就开始拉双轮车了。父亲的工作任务就是把茂名矿务局大塘矿井开采的煤，拉运到公馆货台和高山桥附近的码头。一般都是当天天还没亮就去装货了。父亲拉双轮车的本事特别好，装车的煤有一吨多。双轮车虽然不大，可一次拉上一吨多的煤，车上没有任何动力，靠的全是父亲的肩膀。不管是赤日炎炎的夏天，还是天寒地冻的冬天，不管是尘土飞扬的旱季，还是遍地泥泞的雨天，父亲的双轮车都是满负荷地运行。出发了，他弓背弯腰，将绳套勒在右肩上，双手握紧车把，脚蹬路面，身体像一张绷直的弓，拉起重量为身体数十倍的车奋力向前。路面凹凸不平，车子左右摇摆，父亲咬紧牙关，脚尖使劲蹬地，双手紧持车把，艰难地走出土坡凹地。”谭先生忘不了父亲在暴风雨来临前的狂奔，更忘不了烈日下汗流浃背的身影。不管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父亲都不会退缩，总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据说，当年大塘村拉双轮车的约有50人，大园村及金花街也有七八人拉车。也许劳动使人长寿，有一个现年90岁了还健在，其他的大多数活到80几岁。
　　“当时金花街有三个女性拉车人，也是和大塘那批人一起拉煤的。那三个女性也是和男性一样，肩头上搭着一条擦汗巾，这就是劳动人民的‘香巾’啊！我那时常常看到这三个女人拉着800公斤左右的一车煤，汗流浃背，衫头湿到衫尾……”一位村民说。
　　随着一项项惠民政策的制定出台和一个个富民产业的落地生根，大塘村的人们不仅再也不用像父辈一样靠着拉双轮车辛苦劳作，家家户户住上了花园洋房，过上了幸福甜蜜的生活，但他们艰苦创业、互助互爱的奉献精神被后辈所铭记！
　　（文/茂名日报社全媒体记者陈莉 通讯员谭泽汉陈桂豪 图/茂名日报社全媒体记者陈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