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


■邓智科
  夜色沉沉,但母亲坚决要回乡下喂鸡。我说:“这么晚了,还是明日再去。”母亲说:“快过年了,一家老小要吃鸡。”母亲总坚持着要回去,我拗她不过,唯有不让她独自骑车,便开车送她。
  尽管乡下有路灯,但鸡舍附近却很昏暗,过了晚上七点,已是一片漆黑。我见她摸索着往前走,不禁问:“买给你的头灯呢?”母亲说:“用到没电了,就放在屋里。”“头灯好用么?”“好用,就是开最大时没多久就停电了。”只见她从鸡舍里摸出一把塑料壳的手电,打开了,只有中心一个光点,勉强看得清路。我不由急切起来,赶紧到车里取来手电并开到最大,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像白昼般亮堂起来。我把手电塞到母亲手里,说:“你用这个,那个塑料壳的就扔了。”母亲慈祥地笑了:“你这个手电多少钱?”我想了想说:“不到一百块,这是名牌,纳丽德的,掉进水里也能用的。”母亲听了摇摇头,说:“你可知我这个手电多少钱?”她料我不知,顾自道:“是集市上买的,不到三十块。”我不由负气:“这种东西怎能用?”母亲还是笑笑:“你那个手电筒太贵,还是留着上班用,我用这把,足够了。”母亲有条不紊地顾自备喂鸡的料。我站在一旁,心里百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