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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秋韵

■张土亮

岁岁重阳,今又重阳。当秋的使者携风带雨轻轻叩开秋天的大门,秋天便伸开双手,满心欢喜地接纳,秋的韵味便悄悄地开始酝酿。洋溢着秋日里独特而沁人的味道,重阳也翩然而至。

当清晨的薄雾还柔柔地在山上缠绕成纱,我便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山脚。我闭目凝气,这轻纱如少女挚爱的膜霜般敷在我脸上,让我瞬间酥麻。我伸出双手,轻轻捧起这薄如蝉翼的轻纱,它们就在我的手上款款的游走,飘忽不定,不时还回眸与我对视,见我柔情似水,于是也放心地缠绕在我的双肩、我的脖子、我的额头,似如胶似漆的情人,你侬我侬,缠缠绵绵。

拾级而上,间植在松涛里的枫树,是秋的信使,满眼的红影,无不在诉说秋的到来、秋的欢歌、秋的沉淀。那一簇簇的火焰,恰又将重阳这个美好的节日映照得如此热烈,如此奔放,如此勾人心弦。

穿过松林的风,似不经意间带了一把把梳子,转而顺顺滑滑地梳在了枫树的头上,一丝丝、一缕缕,枫树像极了乖巧听话的孩子,甜甜地依偎在风姐姐香香的肩膀上,让风姐姐把自己装扮成俏丽无比的人儿。尽管风姐姐婉约温柔,红透的霜叶还是忍不住淘气起来,想要和她来一场捉迷藏,飘飘悠悠在半空中打着旋儿,悄悄地躲藏到风姐姐的背后,转而又藏在枫树的脚下。

林间传来了一群天使银铃般的声音。嗬,他们也够早的呀!来拥抱这迷人的晨曦,来融入这浓浓的重阳,来赴一场秋日的千年之约。小小的身影活跃在枫树底下,呼朋引伴,拉起手来,拥抱粗壮的枝干,小心翼翼地捡起一片片带了朱红、棕红、褐红的枫叶,天真地仰起头,把枫叶置于眼前,让它们和湛蓝湛蓝的天空交相辉映,这缤纷的枫叶也为单调的天空涂上了浓抹的一笔。

那曾被孩子挑到手里,仰望过天空的叶子,继续着以另外一种方式寄存于天地之间,它们或许成为孩子们阅读的书签,或许被串成长长的风铃,或许被牢牢地粘在精致的“秋之韵”手工作品上,亦或许被作为神圣的礼物献于可敬的爷爷奶奶。

半山腰的小径旁,散落在草丛里的野菊,这时候一门心思地怒放着,零星地点缀着大地的毛孩子。它们在这微微的寒风中,携起毛孩子的手,笑着,闹着,舞动着绚丽的花瓣。在尽情扭动着腰肢的野菊面前,毛孩子仿佛成了一群慈祥和睦的老人,正端着一张张写满风霜的脸,在这个被赋予了“敬老”内涵的节日里,接受野菊的厚重献礼——一曲曲年轻、激情的青春舞曲。在舞曲稍停顿的间隙里,还不免来个半世纪的凝视——我曾是你,你终将是我。

不觉间来到了山顶,视野豁然开朗,迂回的观景长廊早已挤满人群。原来人们也喜欢到户外寻觅秋的踪迹,也喜欢到山顶来捕捉重阳的诗意。几位老人在廊子的石桌上品起茶来,悠然自得,不急不躁,谈笑风生。壶嘴喷出的雾气袅袅上升,顿时茶香四溢,勾人食欲,岁月似在此刻停滞不前。谈笑间,不经意提起了秋的往事,也提起了重阳往事,仿佛这一幕幕就在眼前,于是眉宇间堆满回味、留恋、心满意足。古稀之年,耄耋之年,得此清静,得此闲情,得此享乐,夫复何求?

依凭栏杆,极目远眺,山脚景色尽收眼底,安安静静地躺在聚宝盆的稻田像一块块金色的地毯,微风拂过,漾起了起伏的波浪。收稻机轰轰的响声隐隐传来,正诉说着一年的丰收盛况。收完稻子,老爷爷老奶奶就心安了吧?收完稻子,丈夫们离归家的日子就不远了吧?收完稻子,团聚在农家小院就近在咫尺了吧?

恋恋不舍下山去,这番重阳秋韵却早已刻在了我心上。


编辑:葛伟宇

初审:温  国

终审:黄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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