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晓
在茂名市区的版图上，小东江如一条碧绿的丝带，自北向南蜿蜒流淌，将城市一分为二。而横跨其上的永久桥，则是连接东西两岸的重要纽带，更是茂名城市发展历程的活化石。这座桥不仅承载着交通功能，更见证了茂名从石油小城向现代化都市蜕变的壮阔历程。
永久桥的诞生，源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茂名石油工业的兴起。1958年，随着茂名油页岩公司的成立，这座因油而生的城市开始了它的工业化进程。几万石油工人和建设者们从全国各地汇聚于此，在小东江西岸的河西片区安营扎寨。然而，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和人口的增加，狭窄的河西片区已无法满足城市发展的需求，向东拓展成为必然选择，所以，造一座桥迫在眉睫。
1959年，长177米，宽31米的永久桥应运而生。在工人们日夜不停的施工中，不到一年建成，成为市区最早的桥梁。这座最初仅有两车道宽的桥梁，成为连接河西老城区与河东新区的第一条陆路通道。桥取名“永久”，寄托着建设者们对这座城市永恒繁荣的美好愿景。桥梁建成之初，两岸景象迥异：西岸是机器轰鸣、灯火通明的炼油厂区和密集的工人住宅，东岸则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和零星的村落、少部分居民住宅区。谁能想到，这座看似普通的桥梁，将成为撬动茂名城市格局的重要支点。
笔者自1976年入露天矿工作起，直1999年搬家到河东片居住，在河西居住了22年之久。印象中，七、八十年代的永久桥，是茂名最具活力的城市地标。每天清晨上班时间，成千上万的自行车从河东的住宅区涌向河西的厂区，形成蔚为壮观的“自行车洪流”。据老一辈茂名人回忆及有关记载，高峰时期桥上通行的自行车数量可达上万辆，车铃声一路欢歌，响彻云霄，成为那个年代特有的城市交响曲。傍晚下班时分，这股洪流又会逆向流动，场面同样震撼感人。永久桥不仅见证了茂名工业发展的黄金时期，也承载了一代建设者们的集体记忆。
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拂过南粤大地，茂名也迎来了城市发展的新机遇。1983年，茂名设为地级市，城市建设步入快车道。河东片区作为城市拓展的主要方向，开始迎来大规模开发。永久桥作为连接东西的重要通道，交通压力与日俱增。此情此景，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觉得扩宽永久桥已迫在眉睫，势在必行。我利用1993年3月参加市政协四届一次会议的机会，以政协委员的身份向大会提出《关于扩大永久桥的建议》，得到市政府及城建部门的重视，于1993年底开始筹备加宽改造永久桥。1994年初对永久桥进行了扩建，桥面由原来的两车道拓宽为四车道，人行道也相应加宽。当年国庆节日通车，市民们欢呼雀跃。这次改造不仅缓解了交通拥堵，也为市民提供了更好的观景空间。自此，永久桥、小东江两岸、体育中心及江滨公园成为了当时市区不可多得的休闲娱乐景点，成为茂名城乡居民向往的圣地。在市二小工作的十多年，我每天清晨或黄昏，都要去离家不足一里地的永久桥上走一走，看一看，观日出日落的美景，看茂名向东向南发展的日新月异的变化。
同时，笔者于1985年至1998年在市二小任教期间，曾组织历届学生多次到永久桥、江滨公园参观游玩，并布置作业写《我爱家乡的永久桥》。同学们把永久桥的历史、地位、风光、特点、作用及人们对它的赞美之情写得生动感人。有一批佳作分别获全国中小学生作文竞赛大奖，现在回想起来还倍感激动、自豪。
进入21世纪，茂名城市东进步伐进一步加快。河东片区从昔日的农田荒野之地蜕变为现代化的城市新区，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市政中心、文化广场、商业综合体等城市功能相继落户河东，使河东逐渐成为茂名的政治、文化、商业中心。在这一过程中，永久桥始终扮演着城市主动脉的角色，每天输送着数以万计的人流和车流，默默支撑着城市的运转，作为支撑着油城向东、向南、向海发展的坚强后盾。
如今的永久桥，已不仅是交通枢纽，更成为茂名市民休闲生活的重要场所。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许多市民会漫步至桥上的人行道，凭栏远眺。东岸的新城灯火璀璨，与小东江的粼粼波光交相辉映；桥东南的摩天轮缓缓旋转，投射出梦幻般的光影。江风拂面，带走人们一天的疲惫；灯光水影，勾勒出城市的繁华，东江八点步行街，更是年轻人夜生活的天堂。在这里，老一辈可以追忆往昔，年轻人能够感受当下，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城市记忆。
对于许多老茂名人来说，永久桥承载着太多的情感与记忆。我的邻居，今年68岁的退休工人李师傅告诉我：“我20岁从老家来到茂名石油公司工作，在上班期间，每天都要骑自行车经过永久桥。那时候桥没现在这么宽，但特别热闹。现在虽然有了更多的新桥，但我还是最喜欢常来永久桥走走，看看两岸的变化，心情十分舒畅。”像李师傅这样对永久桥怀有深厚感情的老茂名人不在少数，这座桥已经成为他们人生历程中不可磨灭的印记。
从更宏观的视角看，永久桥的变迁史就是茂名城市发展的缩影。从小东江上的一座普通桥梁，到城市东西发展的关键纽带；从单纯的交通设施，到集交通、观光、休闲于一体的城市地标；从见证自行车洪流的工业年代，到适应汽车时代的现代化都市——永久桥的每一次改变，都呼应着茂名城市发展的脉搏。它如同一位沉默的观察者，记录着这座城市从石油工业基地向现代化滨海绿城的华丽转身。
站在新的历史起点回望，永久桥已经陪伴茂名人民走过了六十余载春秋。它不仅是物理空间上的连接，更是连接过去与现在、传统与现代的情感纽带。随着城市向东靠海发展战略的深入推进，茂名的城市框架将进一步拉大，可能会有更多现代化的桥梁跨越小东江。但无论如何，永久桥作为茂名城市发展的见证者和参与者，其历史地位和情感价值将永不褪色。它将继续屹立于小东江上，见证这座城市的每一次蜕变与飞跃，成为铭刻在茂名人心中的永恒地标。
编辑：葛伟宇
初审：温 国
终审：朱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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