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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宜旧街沧桑事

昔日旧街木场。

今日旧街。

罗本森

信宜市治所地叫东镇,原是一条依山傍水的百年古墟。1952年县政府从镇隆迁到东镇,七十多年来的奋斗,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特别是1995年撤县设市以来,城市建设突飞猛进,街道纵横,高楼林立,宜居宜业,环境秀美,呈现一片生机蓬勃的景象。

(一)

东镇,地处锦江河畔,依山面江,风景宜人。据记载,清朝康熙(公元1730~1795年)年间,这里开始兴建一条街,叫陈锦(即在今陈锦垌)墟,由富豪潭诗掌控垄断。对岸有个地主叫孟继世,嫌趁墟受锦江之隔,便在西岸也建一条街,将陈锦两字各取一半,起名为东镇街。初建时人气不旺,人们多数去趁陈锦墟。孟继世心生一计,在街头设一个钱瓮,让趁墟的人从中拿几块铜钱食饭。这一招真灵,很快使东镇墟兴旺起来,久而久之冷落了陈锦墟,使之一蹶不振。此时,另一颜姓大家族见有利可图,也投资接续建街。一下子店铺发展到三百余间,分成永富街、高第街、二三甲、四五甲、太平里等五个墟段。每墟段设闸门相隔,既分段又相连。墟头有戏台1座,武庙1间,戏台与武庙相对。由戏台至福茂巷(即现在工艺厂左巷)为永富街;福茂巷以下至帽行(即原县供销社门前小街)为高第街;帽行以下至清平楼下两间为二三甲;由二三甲以下至水边(现沿江路门牌266号)为四五甲;再下是太平里(即墟尾竹木行这段)。从此东镇墟出现太平盛世,逢节祭祀日,墟头人山人海,非常热闹。

明万历四年,东镇墟属信宜县咸化都管辖,全县当时有墟市7处,东镇是其中之一,集期为农历二五八。到清朝这里逐渐形成木材的集散地,梅柳江湾有茂兴、同复等字号几家木栏行。丰水期满江都是木筏,水路运往高州、梅菉等地,成为当时经济支柱。善做生意的梅菉商人纷纷前来采购,他们与东镇的盐油商有着密切的关系,住食在东镇商人店内,木材货款也由东镇商人代支。而东镇的盐油商人,也经常到梅菉进货,货款也由梅菉商人代支,相互配合十分默契。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高州府以征军工材料名义从信宜调运大量木材兴办船厂,遍山伐木声响,满江筏排挤拥,结果茂密山林大受破坏,木材资源也开始枯竭。

东镇墟有盐业、药材、竹木、杂货、纸料、丝绸、饼食等7个同业公会,撑起半壁江山。还开设有汇庄(相当银行),收汇货款;还有杰和敏堂、南华敏堂、余生隆等当铺;有东发祥、潮兴馆、海兴馆等药铺。正和堂是信宜最大资本商号,有职工36人,以批发生药为主,兼营侨汇,商贸来往频繁。盐业生意在东镇也很活跃,抗日战争时期广州沦陷后,肇庆地区和广西东南部地区所需的食盐,有部分要经信宜转运,经营食盐风盛一时。每逢圩日,盐担从万福码头排出半里长,这些多属小商贩不经过纳税的私盐,从这里中转源源运往外地。

(二)

清光绪初年天主教传入信宜,教堂设在东镇墟尾,起初由法国人风神父创办,于民国初年转让给美国教会,教堂内建西式钟塔,尖高突耸,形似轿顶,民国33年(1944年)发现有破裂而拆掉。从光绪年间到民国29年(1940年)先后调换神甫10余人,大部分是美国人,教堂内有神甫、修士、修女、先生等。民国9年(1920年),由于教徒不断增加,为方便教徒祈祷活动,在怀乡设立分堂一所,属东镇天主教堂管辖。民国8年(1919年)基督教传入,先在镇隆地区设立堂会,民国9年(1920年),该教会继续扩大其组织,由传道先生黎开初到东镇传道,在墟尾设立“福音堂”堂会。内设掌理人、执事,有教徒27人,该堂会没有牧师,属茂名第九教区领管。

光绪四年(1878年)二月,大冰雹袭击东镇,谷价昂贵,民不聊生。接着又大雨成灾,山洪暴发,锦江浪涌高2丈余,东镇墟尾冲倒商铺百余间,冲毁财物无数。到八月,又发生大旱,锦江河变得鸡能跳过,至十二月又遭雨雹,雪上加霜,居民饥寒交迫,以采野菜充饥。东镇墟由于街道狭窄,店铺矮小,店内光线较差,加上居民不重视卫生,故多次鼠疫流行。民国16年(1927年)最为严重,墟民几乎逃避一空。民国17年(1928年)进行整治改造,扩大街道,修建骑楼,市容有所改观,加上居民注意环境卫生,鼠疫才消失。

光绪年间,不少人远渡重洋到马来西亚等地谋生,李季濂经营碭矿、汇兑获得成功,便在东镇墟尾(原信宜酒家处)开设“锦纶泰”旅店,为往返南洋的乡亲提供沿途服务,成为信宜人闯南洋的重要集散地和中转站。引导信宜数千人南渡马来西亚开采锡矿、种植橡胶。

民国7年(1918年),时任广东巡抚使龙济光派其部属张忠宝统兵(称龙军)3000多人盘踞在东镇墟。讨龙军刘达庆率军(称西军)6000人由广西水汶进入信宜。张忠宝设伏,西军刚进入东镇墟,龙军即从三面夹击。西军突围撤退至黄坡岭,待龙军复入东镇墟时再反包围,战斗对峙了三昼夜,龙军见不利只好南撤,西军乘机追击,一直战到高州。

抗日战争时期,广州沦陷,省府西南行署设在信宜,跟着省港澳一些学校、报社、军队、工厂、酒楼等也相随迁来,诸如勷勤大学、岭东中学、广雅中学、琼崖中学、香港仿林中学、国民党一五八师、大光报社、玻璃厂、骨粉厂、麻包厂、长城皮鞋厂、五大洲茶楼、五大洋酒店、省稻作试验场等先后迁到信宜来。这样便带来了信宜工商业的发展,许多进口商品,多从湛江、水东、梅菉运进东镇,再转运广西等地。

(三)

建国初,以华侨、归侨为主集资,在原来U字形两翼之间横建一条新街,称解放街,街头、街尾与旧街头尾衔接,形成了“弓”字形格局。1952年,信宜县人民政府迁址于此,东镇成为县城,先后进行了三次大规模的改建旧街和建设新街工程。原来旧街道从五六米宽扩大到七八米宽;原来低矮的一层泥砖店铺,大部分改建为3~6层楼房;增建了江堤路、红旗路、人民路、绿鸦路、工业路等几条大街,初具小县城雏形。

城中有条主街称人民路,又是国道207线路段,全长约5公里。由于道路两旁建筑物参差不齐,路面狭窄,人车混行,经常造成交通阻塞。为了彻底改变这一状况,除开辟城边的迎宾大道外,对人民路进行全面扩改,削掉两边不规范的建筑,扩大了街道路面。1999年市区建成“一河两岸”系统工程,两边砌起河堤,沿岸贯通道路,增架多道桥梁,沟通受江之隔。并在河段安装活动闸,辟出三个人工湖,水色波光,美了一城风景。先后还开发新里垌、中兴街、电力街、城南、城北、城西等片街,增了一批住宅小区。

东镇这条旧街,从墟头到大木洞桥头这段人迹不多,以下段沿江路,全长约870米,颇有人气。黑色沥青路面,赤色方砖檐阶,装饰了街容,改观了店貌。这些经营日杂百货、家私电器、被帐鞋袜、竹木器具等特色的生意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在旧街墟尾续建锦江市场、空中广场、淘金湾公园。架了一道观光大桥通向对岸江东湾,那边是惠客多购物广场,这边是美乐汇购物公园,使购物有去处,休闲有园地,娱乐有场所。

一条老街,一头连着旧岁月的沧桑;一头系着新时代的节拍。老街既不美丽,也难言风情。置身其中,触摸到老街虽然面貌斑驳、但依然跳着活力的脉搏。旧事旧物牵引人们的怀念和回忆,镶嵌在纷繁斑斓的市心,成了相当难得的一部分。市政府计划改造旧街,又以“东扩、南拓、西进、北延”战略铺开新街建设,使“双心双轴双带多片区”城市布局逐渐形成。


编辑:葛伟宇

初审:温  国

终审:何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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