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映霞
我的家乡在广东省西南部滨海城市茂名辖下的化州。
“油城,我知道。”
“化州呢?”我紧张地盯着,生怕他摇头。
“橘红之乡,也知道。”
然后大家都笑起来,各自聊起自己家乡的特产。
列车上,这一幕经常重复出现,与我对话的往往是来自大江南北途经茂名的旅客。
一位外地朋友发来信息,说想来我的家乡吃香油鸡、牛腩粉、簸箕炊……其实时下我想邀他尝尝同庆的凉粉草。
“凉粉草,豆腐花,雪条!”叫卖声此起彼伏,越街过巷。一辆自行车驮着一担锑煲,一头装凉粉草,一头装豆腐花,中间立着一个泡沫箱,里面用冰块镇着雪条。
这是凉粉草较为原始的登场方式。
看到有人驻足,卖主利索地支好自行车,取出一只碗:“天气这么热,吃碗凉粉草吧。”得到首肯,舀出一碗墨绿的凉粉草,熟练地用勺子刮碎,加入糖浆递给顾客,还不忘询问:“够不够甜?”言下之意,甜度不够可以加到顾客满意为止,事实也如此。
锑煲与凉粉草之间其实也有冰块隔着,所以凉粉草进到嘴里,一股凉快之意经舌头传至胃部,及至全身,毛孔随之舒展开来。无须咀嚼,一碗凉粉草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吃客呼出一口消暑之气,满意地结账而去。
同庆镇位于化州东南部,地势较平坦,受雨水冲积,既有肥沃的土壤,也有松散沙地。适合种植各种树木及农作物。
凉粉草别名仙草,据《中药大辞典》记载,其性寒,味涩中带甘,具有清暑解渴、凉血之功效。它们尤喜温润的半沙地。
人们发现凉粉草是种神奇的草,不管是种植还是野生的,极少会遭受病虫害。长至夏季,墨绿的叶子茂茂密密,连枝带叶割一捆,用清水冲洗干净,置于盆中用力揉搓,揉搓得越久,得到的汁液越多。用细纱布过滤后,会发现凉粉草汁液透亮。加入适量的水和番薯粉搅拌,煮时也要适当搅拌,煮好后放凉,凉粉草慢慢凝固。拌上蜜糖或蔗糖水,细腻滑润、清爽可口的凉粉草制成了。
凉粉草貌似龟苓膏,不同的是用新鲜的仙草制成的凉粉草色泽偏绿,味道更佳。在同庆镇,制好的凉粉草仍叫凉粉草。听到叫卖声,大家都知道那是入口即化的凉粉草,在暑天,吃上一碗清热降火解毒的凉粉草,是同庆人的不二之选。
特别是当凉粉草经过乡间地头的小路,荷锄的农民眼前为之一亮,宛若天降甘露,一碗凉粉草下肚,疲劳感消减大半,锄头扬得更高了。
凉粉草看似难登大雅之堂,但仍有它的容身之所——君不见人们三伏天吃完烧烤,走进同庆镇临街的糖水店里,再来一碗凉粉草压轴?凉粉草的今生来世,在同庆人的胃里传承,经久不衰。
编辑:葛伟宇
初审:温 国
终审:邓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