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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具一格过端午

陈冲

端午节期间,多地举办龙舟赛欢度端午节。热闹的场面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故乡的端午节,想起了我童年的端午节。

故乡没有大江大河,端午节没有赛龙夺锦。当年,也许物资匮乏,也许农活繁忙,没有粽子飘香。但它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别具一格的方式,过自己的端午节。

印象最深的是1966年的端午节。村人吃过端午饭(午饭)后,便像往年那样,兴高采烈,扶老携幼,陆陆续续从村中走向村后的大山塘。山塘水面约15亩,一条长150米的塘基将山坳出口锁住,围着一湾清水,便是山塘了。塘基两旁的马尾松伟岸挺拔、台湾相思柳虬枝盘曲,树冠交织,遮天蔽日。塘基中间,摆着两列长长的石凳儿,一溜儿圆圆的石桌儿。塘基中间竖着一个月牙状的牌匾,上书“垌村纳贤”。旁边拉着一横幅“端午节黄槐垌村游泳赛”。这时的塘基和山塘两侧,密密麻麻站满了村民。

第一个活动是成人组游泳初赛,选出了陈亚瑞、陈日旺、陈亚庆、陈保、陈亚金等10名选手进入才艺决赛。选手中,有的肩扛几十斤重的沙包表演“踩水”(立泳,用腿脚在水中划动,获取浮力的游泳);有的肩着一大石块表演“踩水”,有的两手高举铁犁“踩水”……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精彩极了!

大家一致认为,难度最大才艺最佳的要算陈亚瑞了。只见他肩扛150斤重的石碾(俗称泥碾,圆柱体,是冬月办薯地碾碎泥头的农具),直立水中,双腿踩动,露出肩头,如履平地,在塘基至对岸山坳尽处的水中来回游了两趟,而肩上的石碾一点不湿!回到终点,塘堤及两边山头的观众,爆出雷鸣般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喝彩声。

轮到少儿组了,我们这些十二三岁的小伙伴,早就迫不及待了。我、亚德、永寿、康有、亚梅、土养等一干人马,早已一字排开,正摩拳擦掌。其实,谁先谁后,我们平日早比试过了。在较量中,我和亚德实力最强,两人势均力敌,难分伯仲,有时他第一,有时我第一。今天我们憋足干劲,决心再试高低,一决雌雄。当裁判高喊一声“开始”!我们像离弦之箭,“嘭”的一声,齐刷刷扑向水面,激起水花串串。刚开始,亚德游在我前头,我奋力直追,又是手划,又是脚蹬,又是头潜水双臂挥动,使尽浑身解数,才将亚德追上,紧紧咬住,略显优势。这时,岸上的人高喊:“陈冲,加油!”“亚德,加油!”呼喊声,加油声,此起彼伏。深受鼓舞,浑身是力,我一鼓作气,最先冲到终点。亚德紧随我后,只差半毫。其他几个,紧咬亚德……随着裁判的宣布:“陈冲第一,陈亚德第二,陈永受第三,陈土梅四名,陈华礼第五!”少儿组比赛宣告落幕。

颁奖仪式,就在塘基举行。先是为成人组颁获。队长、会计等5名队干部把奖状、奖品分别送到陈亚瑞等5名获奖者手中。奖品不是奖金,而是工分。第一名奖50个工分,第二名奖40个工分、第三名奖30个工分……。在那个年代,算是重奖了。

获得冠军的亚瑞老婆,站在一旁,喜得手舞足蹈,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说:“多谢大家赏面……”,好像获奖的不是陈亚瑞,倒是她自己。

亚瑞捧着奖状,只是一个劲地傻笑,咧着嘴却不知说什么。村民看了,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在热烈的掌声中,我们少儿组的五名获奖者,也站在领奖台接受颁奖。少儿组的获奖者除奖状外,奖品不是工分,而是作业本。第一名6本,第二名5本,第三名4本,第四名3本,第五名2本。我们高兴地站成一排,兴奋的心“砰砰”直跳,盼着早一点拿到奖状和奖品。队长等5名队干部分别为我们颁发了奖状和奖品。颁奖完毕,村民报以热烈的掌声。

这时,塘基尽头放起了鞭炮,阵阵炮声,响彻云霄;粉红的炮屑,弥漫空中,还有村民们的阵阵掌声,把村中端午节热烈隆重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端午节举行游泳比赛,故乡至今仍保持这一传统。但奖品再也不是昔日的工分和作业本,而是货真价实沉甸甸的奖金了。


编辑:葛伟宇

初审:温  国

终审:邓义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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