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奕梅
近来，朋友圈都在晒各式各样的粽子，我知道是端午节快要来了。现在粽子品种之多令人眼花缭乱，品尝不过来。但令我最不能忘怀的还是小时候的肥肉粽，里面馅料主要以肥肉、芝麻、花生组成，有条件的选用猪肉以半肥瘦为主。
现在想吃粽子我们随时可以选购到，但在我小时候，只有端午节才有机会解粽子馋，而小孩这个盼望是从上年的晚稻收割开始。家家户户都会种上一方田糯米稻，留着过年或端午做籺、包粽子。
到了端午节前一天，母亲早早挑着半箩糯米谷碾好备好，白花花的大糯米飘着浓浓香味，我忍不住伸手撮一点放进口咀嚼起来，母亲低声责怪道：“吃生米肚子会发虫。”母亲将糯米洗干净，泡发一两小时。二伯娘与母亲分工合作，用酱油腌制好肥肉，将芝麻拌入肥肉里，炒好的花生放在一旁备用。而粽叶早已从墟购回晾干，包粽子的“绳”是农村每家每户门前都有的簕古叶，割回来，把两旁的刺削掉，将每片叶竖方向分成四份。我因好奇参与其中，被那些刺刺伤，痛得我哇哇大叫。
一切准备就绪。母亲与二伯娘熟练地拿起两片粽叶并列排好，两头拗好成为一个小槽，将糯米均匀放进槽里，再将肥肉均匀放在糯米上面，加上少许花生，再在上面铺上一层糯米，然后再加上两片粽叶，缠上粽绳，大功告成。看似简单的工序，却非常考手艺，我学着母亲与二伯娘的样子，却常因粽叶摆放不当，米从小槽漏出来，好不容易放好馅料装好米，用簕古绳绑时，包成一个圆团，不像粽子。而母亲与二伯娘包的粽子长条均匀，两头有棱有角，非常漂亮。
包好粽子放在大铝锅煮两三个小时，刚煮开时，特有的糯米混合粽叶、簕古绳的清香飘出，令人垂涎欲滴。我守在灶台旁，等待粽子出锅，便迫不及待拿上一条，烫得马上丢掉，再用手拿着簕古绳，小心撕掉粽叶，一股粽子清香直冲鼻子，香软的大糯米已渗透肥肉的油，金黄诱人，一口咬下去，糯米混合着肥肉嗞出来的油加上芝麻、花生，抚慰盼望已久的味蕾，令人欲罢不能，觉得此味应人间至美味。现在粽子虽然馅料更丰富，但昔日那种美味感觉却难以复制。
端午节那天，母亲早上将艾叶与柚子叶绑好，挂在门边。我们包好了粽子，下午母亲就煮好一锅艾叶水，让我和哥哥轮着洗澡。端午节，在粤西城乡很多地方，都有用艾叶煮水洗浴的习俗。民间认为，在端午前后用艾叶煮水洗浴，可有效预防和改善皮肤瘙痒症状，特别是为小孩沐浴，可以“洗疮洗癞，祛病杀菌”。洗完，全身清爽，身上留着淡淡艾叶混合其他青草药的清香。小时候出荨麻疹，用它泡浴，后来似乎不再出过。
儿时的我不懂端午背后的历史，未曾目睹龙舟竞渡的盛况。只有在清凉的院落围坐着欢聚的家人，洁净的桌几上摆放着精致的粽子，在这一天里放下疲惫，享受天伦，接纳生命中的爱与美，吃最甜的粽子，插最清香的艾叶，陪伴最亲的人……我寄浪漫与端午，千年悠悠到如今。
编辑：葛伟宇
初审：温 国
终审：朱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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