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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难忘粉包葱

■周华太

五月初五古粽籺,七月十四簸箕炊,年晚(大年夜)“粉包葱”。年晚是隆重的传统节日,游子返回,阖家团圆。在我的童年记忆中,年晚全家人一起品尝粉包葱,既温馨又幸福。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我们家里生活拮据,为了年晚能吃上“粉包葱”(就是粉坯包生葱为馅的籺),父亲把早造分得的少许糯谷悉心地存放在瓦罐里,留到年末做粉包葱。

年晚说到就到,“穷年不穷节”,村里的男人们忙着筹备年货,家庭主妇磨谷舂米做籺,忙得不可开交,孩子们则可以尽情地玩乐。我家是六口之家,我虽然是小孩,但作为家中的一份子,帮着母亲做家务是常有的事,舂粉做籺就责无旁贷了。因村中无水碾,更没有电动碾米机,只靠生产队仅有的一架木碓轮流舂米。

木碓,是用一截约3米长的荔枝木或龙眼木,做成方头扁尾的“碓乸”,安装上碓齿,与碓坎的位置精确对齐。舂米粉时,母亲蹲在碓坎旁边,一边用勺子把米舀到碓坎,一边用手翻来翻去,我踏着碓尾,一下一下地舂。当米粉舂至适宜的程度,母亲用一根木杈把碓撑起来,让我稍息一下。待她将米粉筛完之后,又倒米进碓坎里,周而复始,直至把10多斤米舂完。那时的情景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白雾般的粉末从罗斗飘落,如仙女撒花,舂碓的“嘎嘎”声,如悦耳笙歌,母亲筛粉拍碰罗斗的声响,与碓声交织成一支粉包葱的前奏曲!我虽累又乐。

我同母亲扛着米粉往家里走,霎时,厨房里热闹起来了。有切生葱的,有炒花生的,有洗芥菜的,我负责烧火,搓米粉则是母亲的专利。一会儿,炒得香喷喷的生葱、花生馅被端上桌。父亲坐在一旁指点着说:不会做的也得学着做,大家动手,丰衣足食嘛。六哥做出来的是车轮圆,七哥做的是辘轳圆,母亲做的月亮勾,好漂亮。我看了看,像老师打分似的说:“母亲的彩云追月,打满分。哥哥的车轮滚滚好多馅,一百分。”于是哄堂大笑。父亲说:“快点去烧火吧,年晚的粉包葱,就看你掌控火候的真正功力了。”

慢火煮,水滚动。揭锅盖,勤翻动。香气四溢,弥漫厨房,沁入心扉,激活味蕾。看锅里,粉包葱像一群白鸭浮游水面,楚楚动人。入口软绵绵,嚼之别有一番风味。吃籺俗节有几许,最是难忘粉包葱!


编辑:葛伟宇

初审:温  国

终审:邓义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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