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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忙假的故事

毛勇强

今天的学生,对学校放农忙假,一定会觉得很陌生,甚至莫名其妙。但是,对于50后、60后、70后却记忆犹新,永远难忘。

顾名思义,农忙假就是在农村的大忙季节放假,一个学期一次,春季插秧和秋季收割水稻的季节放假一至两个星期,甚至更长的时间。每到放农忙假时,农村的同学回所在的生产队参加劳动,而我们这些非农业户口的学生,则由校长或者班主任带队,到附近的生产队参加劳动。当时,生产队一天出两次勤。这样,我们也要相应跟上节奏。每天一大早,我们就起床了,到指定的地方排队,集中前往生产队参加劳动。

有一件事至今难以忘记。读小学五年级时,在农忙假期间,我和同学们到附近的大村生产队参加收割水稻。随着年纪逐步长大,多次参加劳动,我们对干农活也逐步熟练。那时,我们特别听老师的话,在劳动中不怕苦不怕累,甚至暗中较劲,争取多作奉献。在收割水稻时,由于用力过猛,动作太快,我竟然割伤了左脚掌,以致鲜血直流。那时,提倡“轻伤不下火线”。于是,我偷偷离开现场,采集了苦草用嘴嚼碎敷在伤口上。仅过了十几分钟,又投入到紧张的劳动中。因此,带队的班主任知道后,表扬了我,使我高兴了“一阵子”。

最难忘的是参加兴修水利的劳动了。1972年,我正在念初一,春季放农忙假时,根据公社革委会的要求,安排我们到塘坑大队参加修水利。从家里到塘坑11公里,但是,为了表示“革命化”,学校规定必须集体徒步前往,这可急坏了家长。于是,父母除了为我准备棉被、衣服等生活必需品外,还不忘为我准备咸菜、鸡蛋和零用钱,生怕我被饿坏、冻坏。在班主任的带领下,我们带上锄头、铲等工具,背上棉被等行李,浩浩荡荡地开赴水利工地。挑着(或背着)沉重的行李徒步,对我们这些娃娃是一次严峻的考验。经过约两个小时的艰难跋涉,历尽千辛万苦,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为期3周的修水利,对我们来说,真是“苦其筋骨,劳其心志”。由于大批社员和学生开赴水利工地,住宿成了一大难题。我们被安排在岭下村一户社员家里居住,虽然是砖瓦房,但由于人多屋少,从校长、老师到学生只好打地铺。那时的春天依然寒风呼呼,春寒料峭,有时淫雨霏霏,而我们每人只有一张单薄的棉被,为了御寒,只好在地上铺上一层稻草,再放上草席——这就是我们的“床”了。时值初春,“身强力壮”的蚊子(也许是这里地处山区的原因)却频繁“轰炸”,还有臭虫之类的虫子四出活动,搞得我们难以入睡。有位老师风趣地说:我们上有“轰炸机”保护,下有“坦克”助阵。

我们的住地到工地——分界岭(平定公社与合江公社的交界处)约2.5公里。每天早上7点钟起床后,我们必须要以军人的速度漱口、洗脸、穿衣服和上厕所等,没有吃任何东西(当时每天只吃两餐)就要上工地。我们带上工具徒步来到红旗飘飘、高音喇叭震耳欲聋的工地,片刻也不休息,立即投入到紧张的劳动中:挖土、铲土、挑土等等,中途只休息10—15分钟。不过,大家都很卖力,人人奋勇争先,个个不甘落后,甚至汗湿衣衫。整个工地热气腾腾,人声鼎沸……好不容易盼到吃饭时间(11:30),我们已腰酸腿痛,全身无力,好像连讲话的力气也没有了,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地后,我手脚也懒得洗,捧起饭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不消三分钟便结束了“战斗”。中午稍事休息后,“二赴工地”,一直干到下午5:30才收工。日复一日,我们这些水利“小军”,有的手脚起了血泡,有的肩膊肿了,人人变得又瘦又黑。更加难以忍受的是,常常饿得肠子“唱歌”。于是,我和一名十分要好的同学,偶尔偷偷(否则会遭到非议,甚至被扣上“资产阶级思想严重”等吓人的大帽子)到塘坑大队部附近的熟食档“加餐”——来几两白切鸡,外加一碗米饭。也许是肚子缺少油水,也许是正宗的“走地鸡”,也许两者兼而有之吧,反正那时的白切鸡香甜可口,味道好极了,令人回味无穷……

后来,学校取消了放农忙假,令我们这些过来人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编辑:葛伟宇

初审:温  国

终审:朱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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