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穿着朴素、说话亲切,常常走门串户,与邻里拉家常,教三婶八奶做针线活。
■陈锦梅
穿着朴素、说话亲切,常常走门串户,与邻里拉家常,教三婶八奶做针线活。在村民的眼里,她什么事都能干,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是个里里外外的能人,她就是我引以为豪的外婆——朱秀娟。
儿时的记忆虽然零零碎碎,但在外婆家里生活的日子却能清晰浮现眼前。记忆里,家门前的木瓜树密盛、高大,撑起了一个又一个夏天,我在树下蹒跚学步,咿呀学语。当时父母亲都忙于工作,我一直是跟随外婆生活。待我长大一点,她又带我去田地学种瓜豆,尝山茅野菜;去山腰摘花,林间采果。山间白云皑皑,轻纱似的薄雾还未来得及被微风驱散,晶莹的露珠湿漉漉的,每一朵娇嫩的花也被细细打扮,还有山箐间叮咚作响的清泉,都无一例外,拼接成我与外婆做伴的快乐日子。就这样,她用欢笑和山野带我欢快地度过童年。
我读小学的时候,外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忙碌起来,待我起床洗漱完,就看见锅里放了外婆做好的早餐。那时候,每当我放学回来,常看见外婆坐在门口,倚门张望,等我放学归来,总要牵着我的手絮叨。外婆从未进入过学堂,但一直觉得她做了最该做的也是最不后悔的事,就是把她的六个儿女都送到山村之外,让他们接受了教育,又回到村子所在的乡镇教书,让许许多多的山村的孩子能读书,并且读更多的书。
小学二年级开始,父母把我带到县城读书,而我和外婆的相处也只能是在每年的寒暑假了。现在的我虽已为人母,但依旧是无比怀念那段有外婆陪伴的时光。每次开学前离家,外婆都会放下一切农活忙事,和外公一同送我坐上父母接我回县城的车,偷偷将一沓皱却整齐的钱塞进我的书包里,那里面是她对外孙女的祝福和期盼。她从来是目送我远去,听着摩托车的渐弱尾音才肯安心离去。
一到县城,我便迫不及待拨打外婆家的固定电话,当电话那头外婆的声音响起,我仿佛看到了她慈爱温暖的笑容。她喃喃地说:“到了就好,到了就好……”我知道,她肯定是一直守在电话边,盼着我通报平安的来电。每每我拨出号码没多久,电话就通了,这是外婆对外孙女浓浓的挂念,是外婆最朴实无华的爱。她的爱,无论何时都暗涌着一股伟大的力量,生生不息,萦绕在孩子们的身边。
再后来,勤劳的外婆患上了食道癌,那时我才10岁,外婆躺在病榻上,面容枯槁,家里的大人们在一侧商量着外婆的病情。昏黄的灯光下,外婆闭着双眼轻轻打着呼噜。我悄悄爬上床,靠在外婆身边,缓缓抱着她:“外婆,您要长命百岁,还要看我读大学。”可外婆除了不停的住院、吊瓶和吃药,再也没有下地走动过了。在人民医院留医时,外婆提出想到附近的生态公园看看,我很欣喜,她不再笔直的腰在晚霞的照拂下镀上了一层暖黄的光,我以为她好起来了,我的能干的外婆回来了。在观音像前,我跪下祈祷,怕世界上最爱我的外婆离我而去,祈求我的外婆平安渡过此劫,她辛苦操劳了大半辈子,我还没有能力照顾她,她理应是到了享福的年纪啊。
外婆的故事,随着她生命的枯萎而平静地结束了。她没能看着我大学毕业,工作后结婚生子,再也没有人坐在家门口盼着我回家了,我永远的失去了她。我有时候也会想,她只是跳出了时间,变成宇宙里最原始的组成部分,慢慢的重新构造成身边的其它事物。以后为我遮风挡雨的大树是她,为我抵御寒冷的衣物是她,疲惫时望向天空的白云是她,下班后温柔的晚风是她……其实她无处不在,她离开了却散落在我的四周,她一直守候在我的身边保佑着我,呵护着我。
到如今,我依然记得夕阳投射在外婆的皱纹里那黄晕的光亮,那不是夕阳西下的无奈与叹惋,而是一个质朴而又伟大的女性对生活的永恒期盼与追求。外婆,什么时候来梦里看看我,来看看我最近过得好不好,我真的很想您,外婆!
编辑:李慧敏
初审:温 国
终审:朱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