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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西瓜

摘要:

那时候,俺舅正值壮年,年富力强。

■王喜闯

那时候,俺舅正值壮年,年富力强。一对肩膀扛起扁担上的两桶水,为西瓜灌溉;两只手推起木车上的一车大粪,为西瓜施肥。俺舅家几块地里都种有西瓜。在俺舅的带领下,一家人勤劳苦干,西瓜地勃勃生机。从瓜苗到瓜秧,从瓜纽到大瓜,瓜地里的景象喜人,三五天一变。

对于我而言,西瓜地温柔、和善。萝卜地,浓密的秧子,缠得人走不动道;白菜地,叶上尖锐的小刺,扎得人腿肚子疼;玉米地,一人多高的秸,把人淹没,经常让人找不着北。而西瓜地,秧子浓密,但不会缠人的脚;瓜秧和叶子轻柔,不会刺人的腿和脚;瓜秧紧贴地面,走在上面,一览无余,西瓜不像苹果、桃子那样躲躲藏藏,只要你步子慢下来,就可以快速找到西瓜。

不过,在瓜秧里结出瓜纽子时,俺舅就不许我去西瓜地了。因为,瓜纽太轻软,俺舅怕我稍不留神,踩碎。大瓜太脆弱,俺舅怕我蹦蹦跳跳,用脚把瓜踢出裂痕。

烈日炎炎似火烧的季节,西瓜熟了。

西瓜是一种非常随和的水果。苹果吃多了,牙齿会酸,酸到连豆腐都咬不动;樱桃吃多了,鼻子会冒血;桃子吃多了,胃会扎崴得难受。而西瓜吃多了,不会有不良反应。顺便说一下,城里人为了保鲜,就把西瓜放冰箱。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西瓜,吃多了会肚子疼。这是冰箱导致的,而与西瓜本身不相干。

小时候,在俺舅家,我哭闹时,大家给我吃西瓜;为了不让我调皮,大家给我吃西瓜;怕我没有零食吃,大家给我吃西瓜。西瓜,不伤身,吃不腻。吃多了西瓜,就会不停地上厕所。白天还好,晚上会尿床。年纪小,胆子也小,不敢一个人睡。表哥就跟我睡一张床。平常还好,但是到了吃西瓜的季节,表哥嫌弃我尿床,对我敬而远之。我去找俺舅和俺妗子“告状”。最终,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让表哥佯装跟我睡一张床,等我睡着了,表哥偷偷离开。半夜,我醒来,发现身边的表哥不知去向,开始哇哇大哭。于是,床上不仅有尿,还有泪。

吃西瓜很痛快,可以敞开肚子吃,无拘无束。跟着大人去田里,大人会把西瓜一一切好,留给我吃。然后,他们再去干活。回到家里,大人会在桌子上摆上西瓜,切好,让我去吃。然后,他们去忙家务事。邻居过来串门,俺舅切西瓜,人手一块。这个西瓜吃完,再抱一个出来。一边吃瓜,一边拉呱,尽享岁月静好。

少时,家贫。同龄人的零食丰富多彩:香蕉、葡萄、火腿肠、泡泡糖、方便面。我和妹妹,与上述零食没有打过什么交道。好在,我和妹妹,有俺舅、俺妗子。

西瓜成熟的时候,俺舅、俺妗子一次又一次地把一个又一个的大西瓜给俺娘:“这些,给孩子吃。”在那个树荫凉爽的季节,只要俺娘去一趟俺舅家,必定满载而归。俺娘用自行车、三轮车从俺舅家带西瓜,用蛇皮袋、篮子从俺舅家装西瓜。

我和妹妹的零食与众不同。但是,我们有零食。小伙伴的少年印记中,泡泡糖、方便面载有欢乐。我的童年记忆中,西瓜带着温馨。

编辑:李慧敏

初审:温  国

终审:黄  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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