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初次读到知名作家、诗人晓音的一首诗《桉树叶子哗啦哗啦的响》，是在她个人创办的公众号里。
□陈兴
初次读到知名作家、诗人晓音的一首诗《桉树叶子哗啦哗啦的响》，是在她个人创办的公众号里。后来再次读到，是在微友阿哥的朋友圈里。这首诗，是她的诗作中，我尤为喜欢的一首。
晓音是四川西昌人，早年间就来到茂名学院中文系任教，曾主编中国首份女性诗歌刊物《女子诗报》，出版诗集、长篇小说多部，曾为四川巴金文学院、广东青年文学院合同制作家。这首诗在她数量众多的作品中可谓是一首“小诗”。诗的原题是《桉树叶子哗啦哗啦的响——写给WG》，共四节，十八行。从诗行数量上看，是一首短诗，但却具有丰盈而透亮的诗意，读之令人品味再三。
整首诗有简约的叙事，构成这些叙事的要素简单明了：“我”，“他”，桉树林，以及阳光。“我”看见“那个人（他）”走进桉树林，“我”喊他的名字。只有细节，没有更多的情节。但这就是诗，它不同于小说和散文，不需要完整的叙事，不需要来龙去脉，不需要前因后果，甚至不需要生活的逻辑。它需要什么？需要诗意。诗完全可以通过碎片化的叙事，呈现想要表达的诗意。当然，作为一首被阅读的诗，完成这个诗意的，除了作者，也需要有相应懂诗的读者。
这首诗的第一节，写正午时分，“我”看见“那个人”独自走进桉树林。“正午”是为下一节的“阳光很好”作铺垫，阳光充盈于整首诗，可以说是这首诗暖暖的底色。而“桉树林”在诗歌当中通常是具有某种特殊气息甚至是隐秘气息或者说是寓意的事物，这个独特的事物和场景，为叙事和抒情定了基调。
诗的第二节，营造了一个煦暖、静谧而略带神秘的意境：阳光照在他的背上，“他每走过一棵桉树/那棵桉树的叶子/都会哗啦哗啦的响”。这几句，与其说是笔法上的夸张，不如说是“我”沉醉般的美好感觉，甚至是幻觉，是作者刻意营造的诗意。一般上，我们描写桉树叶子的声音，可能用得更多的词语是“唰唰唰”，但还不够响亮。“哗啦哗啦”，更呈现出一种欢愉的色彩和声调。这里，可以说是以动写静，以“哗啦哗啦的响”，反衬桉树林的静。“他”走过时，桉树为什么会“哗啦哗啦”地响？作者不说，留给读者去想象。但我想，这种想象应当是很美好的。
诗的第三节叙事角度从“他”转换为“我”，从上一节的“哗啦哗啦”到这一节里的“片刻的寂静”，基调没有变，但不可或缺的依然有桉树林和阳光。照亮这节诗乃至整首诗的一个词语是“镀亮”，它再次强化了桉树林中这种明亮的色调和温暖的抒情底色。同样带有神秘感的超现实的情景是：“我喊那个人的名字/桉树林都会有/片刻的寂静，阳光/就会把他驻足的那棵桉树镀亮”。桉树的片刻寂静，以及被阳光的镀亮，都是“我喊他的名字”之后出现的，多么神奇，多么美好！这里，阳光镀亮的，不仅仅是桉树，至少还有“他的名字”，以及“我”此刻的世界。
诗的第四节，用比喻的手法，将“哗啦哗啦”的声音再转换为竖琴的声音。“他每移动一步/阳光都会在树叶间/掀起波浪”。多么曼妙的情景。这里的“掀起波浪”，对应着“哗啦哗啦”的声响，仿如一条大河激起了无数欢快的白花花的浪花。“行走在时间的竖琴上”，又把整首诗从有限的空间场域（桉树林）拓展到人生的时间上，拓宽了诗的空间和留白的余地。
“他”为什么独自走进桉树林里？“我”为什么“喊他的名字”？桉树林为什么会“哗啦哗啦的响”并会有“片刻的寂静”？这一切，都无需交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短短十八行的诗，呈现了被“镀亮”的诗意，读来颇受感染，让人沉浸其中而又生出诸多美好的回忆或者想象。“镀亮”了桉树林的阳光，经由读者的阅读，也可以把读者“镀亮”。我想，这就是诗歌的魅力所在。
晓音的《青花词》一书中，最后一篇是回忆性散文《风吹过桉树林》。看来，桉树林确实是诗人生命中无法忘怀的记忆。
桉树叶子哗啦哗啦的响
——写给WG
□晓音
正午时分
我看见一个人
独自走进桉树林
那时，阳光很好
那个人的背影
隐隐约约的
他每走过一棵桉树
那棵桉树的叶子
都会哗啦哗啦的响
我喊那个人的名字
桉树林都会有
片刻的寂静，阳光
就会把他驻足的那棵桉树镀亮
那个人
仿佛行走在时间的竖琴上
他每移动一步
阳光都会在树叶间
掀起波浪
编辑：李慧敏
初审：温 国
终审：黄 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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