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又想念奶奶了！一想起她，我就不由得想起她亲手栽种的那棵木瓜树。
■小草
又想念奶奶了！一想起她，我就不由得想起她亲手栽种的那棵木瓜树。
1976年的夏天，才几岁的我看到全村的大人忙作一团。据说要发生地震，各家各户都把床和被子等搬到了屋外临时搭建的茅草棚下，一连住了好几天。后来，大家又搬了回去。听大人们说，地震在很远的地方发生了。可是我们这里刮风下雨，厉害得很。村里的那间供销社店铺受不了风雨的袭击，轰然倒塌，仓库里的肥料被倒下来的瓦碎泥砖埋没了，里面那辆单车被从成堆的泥土里挖出来时，扭曲成了“S”样子，面目全非。
风停了，雨停了。一大早，勤劳的奶奶便背上那个平时爷爷用来装牛草的大竹筐，对我们兄弟俩说：“木庆哥和阿二，跟奶奶捡木瓜去。”
听说要捡木瓜，我们高兴得活蹦乱跳。因为奶奶平时在做饭切菜时，偶尔会用菜刀把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木瓜切成几个小块分给几个孩子。等分到木瓜，小孩们从来不肯一下子吃掉，总爱拿在手里高高地扬起，从屋前跑到屋后去，一路跑着一路高声叫喊：“吃木瓜咯，又熟又甜的木瓜！”惹得村里的其他孩子跟着跑来跑去。
还记得，奶奶有时候也会在傍晚去菜地摘菜时，一手提着菜篮子，一手拿着一根长木棍，带着我们去摘木瓜。到了地里，她站在木瓜树底下，昂起头，眯着眼，目光在木瓜树上扫了一遍又一遍。她指着那几个开始变黄的木瓜，对我说：“阿二，把木棍拿来。”她一边轻轻地用木棍捅着木瓜，一边跟我们说：“你们很乖，今天晚上煮木瓜饭给你们吃！”正说着，“砰”的一声，一个木瓜坠地了；又“砰”的一声，又一个木瓜坠地了……那声音，清脆响亮，真好听！我们抢着冲上去，把大大的木瓜抱在怀里，咧开嘴，咯咯地笑，连西下的夕阳也被我们逗得笑红了脸。
……我们跟在奶奶的背后，正想着往日摘木瓜吃木瓜的高兴情形，不料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那棵原来参天耸立的木瓜树在这次暴风雨中被连根拔起，倒在地上，并且断成了好几截；大大小小的木瓜，散落一地，有的已经摔得迸裂开来；树叶更是不像样，已经稀巴烂！
奶奶一看，脸色一沉。她不再说话，红着眼，带着我们兄弟俩，一个一个地把那些摔落在地的木瓜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竹筐里，又走到地边，拨开草，仔细地找了一遍又一遍，生怕丢了宝贝似的。她从草丛里捡起最后一个木瓜，呆呆地望着倒在地上的木瓜树，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木庆哥和我一前一后扛着这一大竹筐的木瓜默默往家走，心情也像肩上的担子一样沉重。
接下来的那几天，奶奶就给大家煮稀饭，炖木瓜。水比米多的稀饭平平淡淡，木瓜更是没有了往日的味道：生生硬硬的，一点也不甜！
吃了好几天，奶奶抚摸着我们的头，伤心地说：“木庆哥和阿二，奶奶的木瓜树没有了，木瓜吃完了，以后好久好久都没有木瓜吃了……”还没有说完，她就抹着眼泪，悄悄地别过脸去。
大人们说，这可是勤俭持家的奶奶亲手栽种的唯一的木瓜树啊，十几年来，开花，结果，年年如是……想不到，被这场残酷的暴风雨摧毁了，怎不叫奶奶伤心！
时光如家乡的小河匆匆流逝，一眨眼几十年就过去了，但这棵曾带给我们甜蜜、快乐的木瓜树，一直蓬蓬勃勃地生长在我们的记忆里，就像善良勤俭了一辈子的奶奶一样，未曾远去。
编辑：李慧敏
初审：温 国
终审：朱武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