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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笋的味道

摘要:

我的家乡在信宜市著名景点“马安竹海”不远的一个小山村,自然也盛产毛竹。

罗本森

我的家乡在信宜市著名景点“马安竹海”不远的一个小山村,自然也盛产毛竹。每年春二三月,一场新雨后,竹笋穿着绿褐褐的壳衣,伸着毛绒绒的尖嘴破土而出。一夜之间,粗粗细细,高高低低的竹笋争相竞发,迎风飘出诱人的清香,显示了无比茁壮旺盛、生机勃勃的生命力。这是人们所说的“雨后春笋”。

孩提时,我就爱在屋后那片毛竹林里蹦来窜去,打柴、割草,采药、挖山薯,几多快乐几多歌。最是初春看笋,那更是一大乐趣,笋不仅长得美,还可添上一道口福。当年跟爷爷上山挖竹笋,爷爷对我说,峥嵘岁月时,游击队战士隐居竹林,以竹笋充饥,与敌人周旋,屡出奇兵,打了一个又一个胜仗。我家当时是地下交通站,爷爷是位交通员,经常入墟场探情况,奔走于山间竹林送情报。有一次,爷爷把情报藏在竹笋里,遇到哨卡乡兵的检查,爷爷先大大方方地将有情报的竹笋给他们检查,却故意将没有情报的竹笋遮遮掩掩,装作慌张的样子。乡兵见此情况,将有情报的大略看了一下,夺过怀疑有猫腻的竹笋仔细检查。乡兵没检查出问题,一挥手让爷爷拿起竹篮顺利过了哨卡。

山里竹林不仅铭刻下一段段红色故事,在后来又有不平凡的经历。因为竹笋是一道好菜,是山里人爱吃的野味菜蔬。尤其在“穷过渡”之年,竹笋简直是一道粮。记得那段岁月,物质贫乏,山里人把竹笋作为美味来吃,远比那些黄狗头、蕉头之类高级,也为好吃。而竹笋有一股涩味,要用水泡上一两天才能吃,否则使人喉咙发痒发麻。有一种办法也可用酸菜与笋一起煲,可去涩味,且有股清香味。但是,吃多了肚子酸浪滚滚,直冲喉咙,我为此吐过几次酸水。更严重是恶性循环,酸菜助消化,吃下不久,肚子叽哩咕噜响,显得更加饥饿,弄得我对竹笋又爱又恨,也在幼小的心灵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记。

有一次,爷爷用猪大肠爆炒笋片,我吃得不愿放筷子,是当时最好吃一顿笋菜,念念不忘,总盼着今后能吃上,吃个够。爷爷记着我这个期盼。每当我从城里回家时,爷爷不论做什么菜,条件允许时都上山挖条竹笋,亲自下厨做了猪大肠爆炒笋片。笋片之脆,大肠之香,色香味融为一体,绝属佳肴!与童年吃的那种味道相比另有一番情趣。若干年后,我再回家,是父亲上山挖竹笋,我一阵心酸,泪盈眼眶。竹笋这道“亲情菜”已由父亲接力了,这次是笋片煲腩尾,味道一样诱人。

岁月已老去,竹笋却不老,而今生活在不断提高了,竹笋也依然是一道人们爱吃的高尚名菜。它从山野里大大方方走向殿堂御膳,走向酒楼宾馆,成为城乡人餐桌上的座上宾。时逢饭局,坐于店铺,当步履轻盈的服务小姐款款到来,把一碟炒鲜笋摆在桌上,那雪、那白、那鲜、那嫩、那滑、那脆、那甜……仿佛你听到枝叶沙沙,竹笋哔剥拔节的声音,叫你忍不住垂涎三尺,抑不住举筷朵颐,津津有味。只可惜,我怎样吃,也吃不出爷爷、父亲做的竹笋味道。同样是猪大肠爆炒笋片,吃起来总感到一阵阵酸楚,拌随着袅袅的乡愁升在心中。

编辑:李慧敏

初审:许  泰

终审:张  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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