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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南关“私伙局”

摘要:

端午假期的一个晚上,应朋友之约,全程体验了一番高城街头粤曲“私伙局”,让我对高州的文化底蕴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陈勇志

端午假期的一个晚上,应朋友之约,全程体验了一番高城街头粤曲“私伙局”,让我对高州的文化底蕴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是夜,江风虽习习,热浪仍袭人。我和冬冬姐来到了高城南关街一个正在开唱的“局”。我悄悄地在一旁找把椅子坐下,静静打量着这“私伙局”阵势。

冬冬姐低声向我介绍,场上那对男女搭档都是我的文友——世添和如烟。

场上,唱生调的世添文友非常入戏,他那把略带沙哑的声线让我听得渐入佳境。看他深情款款,将李后主失却江山后心中的千愁万绪尽诉无遗:“问君能有多少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旦声随调而起,如烟唱腔了得,如悲似泣之音韵,将小周后柔肠寸断的情伤唱得淋漓尽致,令听者无不生怜悯之意。你听:“似漂萍逐水流,连绵风雨几时休?此身犹若风中柳……”如烟声如铜铃脆,泪似水帘挂,唱到断肠处,令我这七尺男儿亦为之气短。

曲停掌声起,世添如烟谢幕,我起身趋前自荐姓名,并表喜意。文友相见,热情果然不一般。寒暄一通后,我请教文友唱曲何名。如烟笑答:“南唐残梦。”我一听,顿时有点儿乐,冬冬姐要唱《樱桃落尽春归去》,说的也是李后主。难不成这个夏夜,要穿越千年去会会南唐的李煜和小周后么?

闲聊间,定点锣又响,冬冬和拍档贤姐的《樱桃落尽春归去》上演了。

这是一场子平喉旦生对唱,只见冬冬姐和贤姐两人上场,裙摆随风飘后斜展,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向后一捋,眼神顾盼流转,气定神闲地往麦克风前一站,气场顿现。只听锣响鼓动,唱子喉的冬冬姐唱腔如泉,丝丝入扣,又似夏莺千啭般珠落玉盘地入戏了。一时间,观众席静,乐队用心,笙扬琴鸣,随着冬冬姐唱腔的起伏跌宕,我不自觉地被带入了粤曲所描述的那种悠远,空旷的历史感之中。仿佛看到南唐皇后周娥皇在弥留之际与李煜话别场景再现。一声“叹人生,如朝露,花开花落,绿肥红瘦………”是惜春?是伤感?还是获知眼前人与己妹小周的恋情后,叹人生苦短,百变无常?

正低头暗自思忖,差点不能自拔之际,猛听一声平喉唱腔如滚雷从天际压下,直贯双耳,令我神情一振。咦,好家伙,抬头一看,贤姐开腔了。真是“人不可貌相”。一位小女子,声线浑厚不输男。一腔平喉,居然唱出长坂坡气概,好嘢!我赶紧收勒心猿,让意马归槽,好好欣赏贤姐的艺韵。听贤姐唱曲,可是头一回呵。早听冬冬姐说过贤姐唱平喉,在高城“私伙局”圈子里,颇有盛名,谓之“一绝”。今洗耳恭听之,果不出其然,人不貌其势,声却威其人。此时,只听贤姐“浪白”:“娥皇,你风华正茂,如花少艾,何期一病沉疴,憔悴至此,情何以堪呢?”

哈哈,听贤姐诵“浪白”,我不禁咧嘴一笑。真想轻声问句李后主:“明慰娥皇,暗挽小周,用情至此,心有偏否?”

曲终人散,余韵绕梁。在欣赏高州粤剧团当家花旦、科班出身的冠兰压轴一曲后,观者纷纷夹着自带的椅子,端起茶壶,意犹未尽地归家自散去也。

当得知南关“私伙局局长”梁兴文是高州中学初中部音乐科组长,因爱好,聚同道,开此局,每周逢五敲锣,入局者皆乐融融时,我颇为触动,人从某事,可否恒之?兴趣才是源头动力啊!

编辑:关杜花

初审:温  国

终审:张  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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